梦是潜意识欲望的满足
今早九点二十,我爸给我打来电话,说自己正在永新。我问去永新干什么,他说去接我表哥,正在门口等他被释放出来。我没有听清楚是公安局还是看守所,或者是监狱。表哥是去年过年前的一个月因为在隔壁县城组织赌博被抓进去的,由于他不是主犯,一直没有被判刑,就这么关了一年。人刚被抓的时候,我的姑姑和姑父急得整日以泪洗面,茶饭不思。到处找关系,找律师,花了不少钱托人捞人,最终发现不过都是徒劳。
对于表哥的经历,我是很为他感到惋惜的。我有四位姑姑,有一位嫁到了我们村子里。我的小时候,每个暑假基本都会去另外三位姑姑中的一位家待上很长一段日子。而这位表哥,从小我就觉得他非常有才华,长得也帅气逼人。他能熟练地使用五笔打字,我在小学的时候就跟他学会了五笔打字,并把口诀背得滚瓜烂熟。只是后来一直没有用武之地,因为等我再次使用电脑时,已经是高中的计算机课了,那些口诀早已忘到了九霄云外。
关于这位表哥,记忆犹新的场景是,姑姑家种西瓜,我们夜里就在瓜田的帐篷里过夜,一边打牌一边看守西瓜。那一年的瓜不知道为什么很容易自己裂开,我想也许是它们想开了吧,只是用一种想不开的方式。半夜静下来的时候,就会时不时听到瓜裂开时清脆的砰声,于是我们几个吃瓜群众非常高兴,跑去找到裂开的瓜并将其摘下来,就像一场寻宝游戏,乐此不疲。而大人们就不高兴了,因为这些瓜几乎都没人买,只能自己吃或送到亲戚邻里家。
后来表哥迷上了股票和期货,听说亏过不少钱。再后来表哥结婚了,有了一个儿子,可是没多久就因为表嫂和姑姑间的关系非常糟糕而离了婚。小孩一直都由爷爷奶奶带,娇生惯养,非常不听话。直到五年级,姑姑和姑父管不住了,表哥在无奈之下辞去还不错的工作,离开上海回到老家陪孩子。他在老家做点小生意,可是也没有什么起色,偶尔开车接送人往返东莞,能赚一些。再后来他就开始接送那些去永新县赌博的人,一开始只是给他们放风,渐渐地自己也参与其中,直到最后成为组织者的一员。
表哥这次被关押的经历,令我想到自己。一年时间,假如我从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,失去所有借由联系的方式,不能使用手机,会发生怎样的变化。会变得焦躁不安,还是心平气和,我无法想象这样的情况发生,也不得而知。在这个时代,我们已然无法离开网络的束缚。人们的大脑与互联网的关系经由手机产生了过于紧密的连接,就像胎儿和胎盘经由脐带相通连。人们可能再也无法像写出瓦尔登湖的梭罗那样,过上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存模式。
虽然作为群居动物的个体,似乎很难与外界断开联系。可仔细想来,这颗伟大的蓝色星球,离了任何个体,都还会继续往前转,太阳会照常升起,一切都将如常,时间会冲刷所有走过的痕迹。我们能做的,只是在有限的生命里,永远保持对生活的热爱,因为爱是不会消失的,哪怕永远失去联系。这个世界纷纷扰扰,总有些事需要坚持,总有个人值得等待。
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只要是睡回笼觉,必然会做梦,而且也只有在睡回笼觉阶段才会做梦。当然,也有可能是只有在睡回笼觉时做的梦在醒来时还有残留的记忆。同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所做之梦皆是美梦。比如这周,四天的梦有三天的主旨都与三公主相关,有一起打游戏的,有一起睡觉的,还有在我家一起劈柴烤火的,感觉都特别好。尽管已经很久没联系了,甚至梦到过打电话,我哭着说,我突然想不起你的脸了。可那些经历都是真实发生过的,就像烙印一样。弗洛伊德说,梦是潜意识欲望的满足,我认为这是十分贴切的描述。